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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0节 (第2/2页)
春蕊自己也很无奈,习以为常道:“我的霉运向来是遵循能量守恒定律的,总悄没声地来个大的。” 不知该形容她乐观还是缺心眼,严文征朝她后脑勺不轻不重拍了一巴掌,淡淡地说:“给自己积点口德吧。” “哦。”春蕊眉眼一垂,似笑非笑的,竟觉得这一巴掌相当的亲密。 严文征起身,到冰箱里拿了一串红提,清洗干净,盘子盛着端过来。 夜幕阒然落下,草坪坡道旁的景观灯亮起,宛如一排灿烂的星火。 “饿了吗?” 严文征问:“晚饭想吃什么?” “你下厨吗?”春蕊惊喜,“严老师,你都会做什么?” 哪想,严文征悠悠道:“点外卖。” “……”春蕊一下子兴致缺缺,呛他,“我大老远过来,您就让我吃外卖啊。” “太忙了,家里一直没开火。”严文征解释,“明天让曲澍到超市采办些食材。” 春蕊顺坡道:“然后你这一星期都给我做饭吗?” “难不成你做?”严文征反问。 “我不会。”春蕊连忙摇头,却一不小心牵扯肩膀,疼的倒抽口气,缓了半响,补全后半句:“打小不进厨房。” “看出来了。” 严文征找手机,兀自把餐点了,他故意没有征询春蕊的意见,怕她耍起矫情来,没完没了。 “你先看电视吧,我去洗个澡。”片场混迹一天,实在脏的厉害。 “好。”春蕊说。 严文征踱步上二楼。 春蕊塞一颗红提进嘴里,边嚼吧着,边找遥控器将电影的进度条倒回去一截,方才光顾着说话,都没空关注演了什么。 大概一刻钟的时间,人洗完,又从楼上下来。 他换了件得体的家居服,素色的。脖颈间挂着条毛巾,湿漉漉的头发潦草地擦了擦,显然没擦干,皮肤上还泛着水光。 春蕊提醒:“刚才你手机响了。” 严文征拿来一看,两个未接来电,一个来自曲澍,一个则是赖松林打来的。 他先拨给曲澍,工作上的事,有媒体约访谈,严文征以拍戏忙为理由推拒了。 又打给赖松林。 延迟一会儿那边才接。 不等严文征开口,赖松林直截了当道:“文征啊,你看新闻了没,春蕊拍新剧受伤了。” 严文征给自己倒了杯水,慢悠悠喝完,说:“昨天就看到了。” 赖松林颇意外地啊一声:“慰问了没?伤得重不重?” 严文征远远的瞄一眼窝在他家沙发里吃提子的人,犹豫片刻,吐露真相:“她现在在我这里。” 赖松林显然很震惊,雷劈一般滞了几秒,立马又乐洋洋地说:“看来是我瞎操心了,我懂了,代我转达一句早日康复,就这样吧,挂了。” 干脆利索地收线,丝毫没给严文征再开口辩驳的机会。 春蕊耳朵尖,隐约听出严文征在和谁讨论自己,顺口打听了一句。 严文征说:“是赖导,祝你早日康复。” 春蕊糊涂:“祝我早日康复,为什么不打给我?打给你?” 不能告诉她,赖导当过一段时间的暗线,给他实时汇报剧组情况,严文征索性敷衍道:“巧合了。” 春蕊瘪瘪嘴,不信,但也没追根究底,她正好还有别的困惑,转口道:“这个片子有没有得奖?” “得了。”严文征稍作回忆,答:“当年的最佳影片。” 春蕊问:“那你呢?” 严文征说:“新人提名。” 春蕊说:“但奖杯最终没颁给你吧。” 严文征点点头。 春蕊想想,又问:“《少林和太极》得奖了吗?” “最佳摄影。”严文征没再坐下,掐腰站在电视机两步远的地毯沿。 春蕊斟酌:“又没你什么事?” 严文征说:“那一届电影节竞争太激烈了。” 春蕊浏览过严文征的履历,她记忆力不错,快速梳理一遍主要信息,得出结论。 严文征算是大器晚成的典型了,他虽然一直和不错的电影团队合作,但直到32岁才拿了一个像样的奖杯。 春蕊扬起脸,看着他,百思不得其解般问:“有没有人说过,你在奖项上的运气很差?” “很差。”严文征面庞格外冷静,俨然已经对这样的质疑免疫了,“不止你一个。” 春蕊端详他:“难过吗?” 严文征笑了一下,是释怀的,“我已经过了需要被别人认可才觉得自己是有价值的年纪。” 极其成熟理性的回答,又格外的自我,但细细品来,难以掩盖个中酸楚的滋味。 娱乐圈既然是个名利场,人脉交情有多重要,就像你不在某个传统之内,你的葬礼便不会在威斯敏斯特教堂举行般,阶层跨越很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