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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6) (第1/3页)
这次的校友会赶上了百年校庆,所以着重邀请了各路名人校友。 顾长霁本来婉拒了,但是校方一遍一遍地请这目的很明显了,八成是想忽悠他投资建点什么东西。 顾长霁虽然没什么经营头脑,但猜人心的本事还是有几分。 邀请贺彰是因为他的名气,而邀请他顾长霁,就单纯是为了他的钱。 简直岂有此理。 校友会?贺彰说,那天晚上的文艺汇演,我要出席。 唱歌? 指挥。贺彰看了他一眼,手指无意识地在腿上点了几下,像是突然想到了一段旋律,《行星组曲》里的木星分章。 哦,贺彰确实是个音乐指挥来着。 忙着结婚这几天,还有空去排练呢。 年轻,有为,能用一技之长谋生,彻底经济独立。 老实说,顾长霁心里隐隐有些羡慕。 但他又不愿意承认这是羡慕。 因此他越看贺彰,就越觉得不顺眼。这个人和他的差距太远了,走在他身边,顾长霁才觉得自己真的像个养尊处优一无是处的废物。 废物本来是该快乐地度过余生的,但当废物意识到了自己是个废物,未来的日子就开始不好过了。 顾长霁有些自欺欺人地厌恶起了贺彰的优秀,即便他自己心里门儿清,这本质上是自我厌恶。 我没想到你还会做饭。话题终结了十分钟后,贺彰忽然提了一句。 顾长霁说:会做饭是什么新鲜事吗? 因为你看起来不像这种人。 顾长霁懒懒地说: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,感兴趣吗? 贺彰:比如你到底交过多少任女朋友? 很好,顾长霁噎了一下,清清嗓子:谁没个年轻的时候呢? 嗯,贺彰看着窗外,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,可惜了。 可惜了?可惜什么?顾长霁觉得简直莫名其妙,他和贺彰根本没有有共同话题。有时候他也会反思自己怎么下定的决心,脑袋一热就和个北极冰川结了婚。 确实就像刘曦说的,跟英国女王和非酋结婚了一样不可思议。 话说得没趣,他就专心开起了车。 机车开习惯了,忽然回来开跑车,他总有种被关笼子里的感觉。 贺彰忍了他几分钟,然后说:你一年开几次车出门? 啊?顾长霁说,很多时候我都不自己开车,有司机呢。 这就对了,毕竟每次出门都追尾,令尊到今天也该破产了。 顾长霁: 好嘛,这是拐着弯儿说他开车的技术不行么。 好歹是捱到了艺术馆的门口,两个人一路唇枪舌剑下来,跟真刀实枪地打了一架似的,脸色都不算好。 大堂经理来接待他们两个,笑着问两位需不需要先去喝一杯茶。 顾长霁和贺彰异口同声:不喝。 说完对视一眼,又默默偏开头。 不该有默契的时候,倒是心有灵犀起来了。 展览本身比贺彰这个人还要更无趣。 顾长霁偏爱历史感厚重一些的展览,或是古典哲学类书籍的研讨会,再或者就是热闹一些的手工艺品展览。 这能让他感受到这个展览的厚度,能真正地从中得到东西。 但他们这回参加的,是个超现代艺术品集会。除了展览中心那个全息绘画的仪器值得玩一玩,其他的都分外荒诞无聊。 打横躺在地上、苍白的瘦驴还能让他感受到讽刺,但把一堆橘子搁在金字塔型的阶梯上,他就实在无法理解其中的意义。 贺彰也对这些没有兴趣,但走到一张抽象画的前面时,他还是顿住了脚步。 吴圆曾经非常喜欢这种风格。 他们的约会时间也基本上用在看艺术展里。 吴圆和他说过喜欢这个画家,但贺彰觉得他只是一个缺乏表达能力的半吊子艺术家。 两人当时的感情已经十分浅薄,只是因为这么一个小摩擦,就冷战了两天,直到贺彰回校的前一天,吴圆主动过来搭话,他们才勉强和好。 算不上睹物思人,只是贺彰觉得好笑。 两三年前的他又怎么想得到,他有一天会和他曾经的情敌,以伴侣的身份来一起看同一类型的展览。 他回过神来,顾长霁早就不知道跑去哪儿了,他皱了皱眉,往人群稍微密集的地方走过